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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萬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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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天 命

發(fā)表日期:2021.12.31

一、吳旺時刻

  路對面接連著幾束大燈直射過來的刺眼光芒,一下子罩在前擋風玻璃上,吳旺眼前的景物倏地消失,就像鏡頭猛地從遠景拉到眼前一樣,只剩下雨刮還未來得及刮走的停留在玻璃上的雨珠匯成的雨簾,隨著周圍漆黑中“嘭”的一聲巨響,吳旺眼角掃到右前擋風外閃電般的一抹土黃色,緊接著一股力量固執(zhí)地把手中的方向盤向左前方偏過去,吳旺一時不知道抗拒這股力量,忘記了向相反方向矯正,只能僵硬地抓緊方向盤,帶著剎車,斜斜地將車向路對面降速駛過去,車子順著斜坡停留在路邊的草地里。在這瞬間,吳旺意識到車子撞到人了,心臟驟停、嘴里不由得叨叨著“完了完了”......

  出事后的第二天,吳旺怎么也想不透自己會發(fā)生交通肇事,對于一個駕齡已經(jīng)18年,平時十分講交規(guī)、極少被交規(guī)處罰的老司機,怎么會出這么大的事兒?回想昨天的一天,捋捋一天的時間節(jié)點,吳旺不覺一陣寒戰(zhàn),因為這一切仿佛就是安排好的要在那個時點那個地點讓他去撞那三個騎一輛摩托的藏胞,而且是三人同時斃命!天哪,我與他們素未謀面,前世要怎樣的冤仇才致如此慘烈的今生!

  吳旺記得很清楚,前天他們一行三人從拉卜楞寺過來,當晚住在郎木寺鎮(zhèn),昨天大清早地從四川境內(nèi)的酒店直奔一街之隔的位于甘肅境內(nèi)的郎木寺,為的是去看傳說已久的天葬,結(jié)果那天沒有天葬活動,只能看看現(xiàn)場,吳旺還拍攝了一些天葬現(xiàn)場的景象,以及擺放在現(xiàn)場使用過沒多久的工具,甚至還用腳動了動殘存的人骨。在有點遺憾中,他們?nèi)讼律匠栽顼?,然后直接?qū)車前往計劃好的各個景點。吳旺開車,按照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向?qū)У闹甘荆谐隼赡炬?zhèn)后向左走去。他們原本的打算是從甘肅瑪曲縣進入黃河九曲第一灣、然后花湖,繼而當天盡早趕往甘肅迭部縣,計劃的旅游路線正好是一個既不浪費時間而又十分順路的圓圈。但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國道,拐到支路上不久卻被告知修路不能通行,吳旺他們不得不調(diào)頭往回走,行至郎木鎮(zhèn)路口再向前,便是四川若爾蓋縣了。吳旺想起來,十多年前,他隨很多同事朋友一起來花湖游玩的情景,那時年輕,一群小伙子還在這3000多米高原上踢過足球,現(xiàn)在畢竟四十好幾了,可不敢再過度運動。

  花湖依然美麗,比十多年前管理服務(wù)、景區(qū)規(guī)劃都好了許多,只是感覺沒有那時自由自在了,那時還可以隨意騎馬奔馳在遼闊的草原上,現(xiàn)在只能沿著草地上架設(shè)起來的木棧道游行,遠遠地望著一群群牦牛。吳旺還發(fā)現(xiàn),景區(qū)里面確實發(fā)展了不少,但外圍并沒有很多餐飲休閑的配套,就是停車場好像也是臨時圈起來的樣子。不得已,吳旺三人只能先驅(qū)車前往若爾蓋縣城吃午飯,然后再走一段回頭路前往黃河九曲第一灣景區(qū)。這樣,前前后后又耽誤了兩個來小時,到達黃河九曲第一灣時已是下午三點鐘了,吳旺在景區(qū)里爬上躥下的拍了很多照片,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勁頭兒,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第一次來這里的樣子,哪管高原反應(yīng)和起早貪黑駕駛的疲勞。眼見著太陽要落山了,按原計劃的話,這時就該往迭部縣方向走了,但吳旺不知哪里來的倔強,忽然就決定要等太陽落山時拍幾張九曲第一灣的落日,就這樣,他們一邊在車上休息一邊等合適的時間。然而,讓吳旺失望的是,時間合適的時候一大片沉積烏云擋住了整個西邊的天際,無奈,吳旺只能悻悻地駕車趕往90多公里以外的迭部縣,這時,天已黑盡,小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來。

  從黃河九曲第一灣趕往迭部縣,還需經(jīng)唐克鎮(zhèn)走返回若爾蓋縣城方向的山路,這是一條沒有人煙,山道彎彎的柏油路,8月下旬的若爾蓋草原除了中午太陽直射時有些悶熱,其他時間已是十分清涼,晚上下起雨時仿佛南方初冬的感覺,吳旺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外加一件夏裝運動外套,在外面走一會兒便哆哆嗦嗦了。高原上沒有路燈,陰雨的天氣使得彎彎的山路漆黑一片。翻過山路,在一個路口,向右是若爾蓋縣城,向左是經(jīng)過花湖、五星鎮(zhèn),東向直達迭部。吳旺猶豫了一下,現(xiàn)在都8點多了,晚飯還沒吃,是不是先去若爾蓋縣城吃飯?住一晚明天再走?嗨,還是今晚趕到迭部吧!大不了11點到哪兒,吃點東西、洗洗睡也就12點左右,明天好有充足時間看看從未去過的迭部美景。于是,吳旺方向盤左打,向漆黑的花湖方向奔去,瞬間,車尾燈便被黑幕吞噬而盡.....

  出于好奇非要起早看天葬,頭一天開了一天的車,不僅沒有休息好還犯了藏傳佛教的忌諱,走錯路打亂原來的旅行計劃,重新安排的行程又走了很多回頭路,唉!吳旺在回憶完出事前的一天活動軌跡后,不由得悔恨起來:尤其是在九曲第一灣等待落日仿佛就是在精算好時間一定要在晚上915分趕到花湖附近出事一樣!如果沒有走錯路,如果早點從第一灣往回趕,如果住到若爾蓋......但如果是不存在的,一切都已發(fā)生。站在車禍事發(fā)現(xiàn)場時,淋著小雨、望著漆黑的草原、隱隱約約地看到數(shù)十條附近村寨的藏民趕來的摩托車車燈的光影,陰冷、迷茫、恐懼,內(nèi)心想壯膽喊出來,腦子卻一片空白,這情形,吳旺有生之年將清晰地記憶而無法忘懷!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的車在偏向路對面時,沒有相向而來的車輛,對面路基下的坡度不陡不長,車上的三人毫發(fā)未損!

  如今四年過去了,吳旺常誦兩句藏傳佛教經(jīng)文:“嗡嘛呢唄咪吽”、“嗡班匝薩埵吽”......


二、半生時點

  我的前半生有兩件“成人”的大事,一個是成為南方人,一個是成為萬乘人。

  我小時候生長在北大荒農(nóng)場,就我所知,我的祖上是山東人,所以,按傳統(tǒng)上長江劃分南北看,我就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因為上大學前基本還屬于未成年人,自己的生命成長軌跡都是家里說了算,在年幼的心里,也不知將來自己會在哪里定居,見過的世面太少,既不懂城市與鄉(xiāng)村的區(qū)別到底多大,也不懂中心城市與邊疆地區(qū)的差距在哪,因此,那時覺得只要父母家在哪里,哪里才是最好的。

  然而,在經(jīng)歷了大學教育和獨立的城市生活后,我最終把自己的工作、學習和生活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所以我現(xiàn)在成了廣東人,如果我算是新的“客家人”,那我的后代將來是不是要說“我是南方人”?

  其實,我的自我決定還是先有了機緣才有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大學四年的第七個學期快結(jié)束時,有天上午,我們大班120余人正在上著課,系里有老師來到教學樓階梯教室,點了十幾二十人的名字,說是讓他們到系里開會。我那時雖然貴為系學生會主席,但其實還是書呆子一個,對于人情世故、人脈關(guān)系沒有一點政治敏感度。你想,在將要畢業(yè)的這幾個月里,能有幾個這種到校招人的就業(yè)機會?而這些機會一般都不會太差,在這么多畢業(yè)生里,這種機會大多都是稍縱即逝的。然而,我老人家絲毫沒有想那么多,中午該吃吃該喝喝,沒想著那些人去做什么,也不想著憑自己與系里老師相熟的關(guān)系去打聽打聽。下午,我去系信箱給大家拿郵件。經(jīng)過會議室時,我們的系黨總支劉書記正好開門出來,劉書記看到我怔了一下,然后說“你也是來面試的?”,我一時蒙查查不知作答,劉書記緊接著說“那進來聊聊”。到了會議室,我才看清我對面一個干部模樣的中年男子,劉書記對他說“這是我們學生會主席”,估計這個頭銜加上我相貌端正顯得不壞,中年男子說“這么優(yōu)秀的學生上午怎么沒叫過來?”。然后,中年男子問了我一些家庭、學習以及個人情況,不置可否的便讓我走了。幾天后,系里面通知我,春節(jié)后去廣州實習!

  我們一起到廣州實習的同學來了十個人,最后留下了四個,其中的我,不是因為比其他人優(yōu)秀,而是那60%的人基本都有就業(yè)去向了,盡管在90年代廣州是最具活力的城市之一,但他們也都去了大城市而且在“鐵飯碗”內(nèi)。在我等待廣州單位的offer期間,系里劉書記還給過我一個去北京工作的機會,只是我還沒想清楚呢,這個名額很快就“名花有主”了!

  罷了,去廣州也不錯,在那里實習時感覺廣州除了治安有點亂、人有點雜,其它還是可以的。

  在離校前一個月,我本來又有一個可能會走上仕途的機會。那天,做為曾經(jīng)服務(wù)過校學生會的即將離校的學生干部,我瀟灑地坐在校團委書記對面聊著天,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書記拿起話筒“嗯嗯啊啊、好的好的”,一會兒,放下電話就問我“你想去團市委嗎?他們想招一個應(yīng)屆畢業(yè)的會計專業(yè)的男生”。我天!這條件好像是給我私人訂制的嘛。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廣州那邊的約都簽了”,其實那個約只是一個意向而已。于是,我跟誰也沒有商量,最終畢業(yè)后“打馬上任”于廣州的那家央企,稀里糊涂、順其自然地成為了南方人。

  成了廣東人后,我想起,80年代內(nèi)地剛剛流行香港電視劇時,雖然都是普通話配音,但片頭片尾的歌曲可都是原音原調(diào),十多歲的我不知不覺就會唱很多粵語歌了,雖然現(xiàn)在看來當時可能唱的是“塑料粵語”,但在遙遠的邊疆地區(qū)還未流行粵語歌曲時,大家都覺得我唱的:還挺像!有一次,我們場里舉行青年歌手大賽,我的初中班主任鼓勵我去參加比賽,于是我雄赳赳氣昂昂地穿著大頭棉鞋、渾圓的棉衣棉褲上去,什么也不說,傻啦吧唧的直接開口清唱電視劇《霍元甲》里面的主題曲——《萬里長城永不到》,估計評委當時都是一臉懵逼一頭霧水。還有一次,我一個定居北京的堂兄回場里省親,見到我之后有點驚呼地說到“你怎么看像廣東那邊的,也有點像香港人啊”,我想他在北京見過的世面多,八成我就有那邊的洋氣勁兒吧。后來,我琢磨出來了:應(yīng)該是我個子不高,不像其他東北人那樣魁梧高大,再加上煙酒不沾、缺少一份粗獷使然。

  世事如此,一旦某個結(jié)果確定,你總會一遍遍想起以前的很小很小的“征兆”,從而印證你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在廣州的那家央企工作了五年多的時間后,我的人生又一次遇到一個拐點。

  當時我被總公司委任為下屬企業(yè)的財務(wù)部經(jīng)理,公司雖然號稱工貿(mào)公司,有制造廠房,有外貿(mào)出口部門,但實際上公司人不多,部門配備精簡、人際關(guān)系簡單。不過,我過得并不開心,原因是跟一把手總經(jīng)理“性格不合”,他說話刻薄、情商不高,我是總部派來的,也不怕他能把我怎樣,即使不明著懟他,也沒給他好臉色看。就在雙方互相“膈應(yīng)”之際,我經(jīng)過校友認識的一個朋友向我發(fā)來橄欖枝,說是要任一家民營企業(yè)的常務(wù)副總經(jīng)理,老板去北方開拓市場,他統(tǒng)管廣東地區(qū)的經(jīng)營工作,希望有一個信得過的財務(wù)負責人。于是我舍棄了每個月4000元工資的央企“飯碗”,投奔月薪2500元工資的民企。在這個民營企業(yè)的頭半年我就被棒喝一頓,因為我主持的會計電算化的結(jié)果都是錯的,盡管我向老板“申訴”是因為業(yè)務(wù)部門直管下的內(nèi)務(wù)部給出并輸入財務(wù)系統(tǒng)的業(yè)務(wù)單據(jù)有錯誤,但我還是被“雪藏”了半年,期間只能做做臨時安排的任務(wù),職務(wù)沒有改變,工資漲了300。之后,我干脆就被調(diào)離了財務(wù)系統(tǒng)去做業(yè)務(wù),掛過下屬保險經(jīng)紀公司法人代表和總經(jīng)理的頭銜、當過幾個月的佛山分公司總經(jīng)理、外派到長三江地區(qū)做投資經(jīng)理、在上海獨守空殼的保險代理公司,最后又回到集團總部秘書處做閑得無聊的秘書,坐在一個沒有窗戶的小黑屋里。唯一感到快樂的就是,下班可以跟我現(xiàn)在的老大吹吹牛、打打牌,可以像大多數(shù)在廣州工作的老公爸爸一樣每天回到家里陪老婆孩子(自彼時至今約16年的時間里,包括今后退休,我都不可能再享受到這種天倫之樂了!)。之后不久,我跟著現(xiàn)在的老大去北京完成一個項目卻又被半道兒調(diào)離去了成都。但命運既定的事早晚還會踐行,我現(xiàn)在的老大后來重返成都執(zhí)掌西南大區(qū)的經(jīng)營,于是我再次跟隨我現(xiàn)在的老大。便是在這起起伏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時光里,一群長期遭受不公的同事,在一次總裁人事任命問題的導火索點燃后,加之一個厚道的投資人的出現(xiàn),給我們一個離開這家上市公司的機遇,讓我們有了現(xiàn)在的萬乘集團。

  成為廣東人后,我學了很多粵語歌曲,咬字吐詞還算標準,再回去北大荒蒙人絕對靠譜。但即便形式上再怎么像南方人,畢竟生性還是大多數(shù)北方人的樣子,太過厚道、不懂鉆營、做事決絕、不善轉(zhuǎn)圜,因此,在畢業(yè)后分配到的央企里,“混”了五六年;于20016月份“下?!敝撩駹I企業(yè),由于本性無法改變,又平庸了六七年,這樣的結(jié)果是因性格決定了我的“無為”的命運。而在2007年底跟著我現(xiàn)在的老大,創(chuàng)建并服務(wù)于萬乘集團,成為萬乘人,迄今已14年矣。這次其實也是“性格決定命運”的結(jié)果,這次不過是找準了適合自己性格的“人生之位”,這次我想是要干到退休了!


三、知命時節(jié)

  我比較魯鈍,以前只是把“五十而知天命”理解為,人生在世50年,見過走過體驗過的多了,對于人生世事有了很深的認知,所謂“人情練達、世事洞明”,以致達到了可以操控自己今后的人生之路,或者“知道”了人世間的未來能夠做出預(yù)判的境界。

  直到半百的年紀才領(lǐng)悟到:知天命還有層意思,就是“天命不可違也”!決定你命運里的因素絕大部分是與生俱來的,比如:沒有天生的潛質(zhì),你再努力也得不到諾貝爾獎。愛迪生說“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才”,一個天才說出的自謙的話大多數(shù)情況下真的是騙!人!的!因為可以肯定的是,不努力是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成功的,但努力或許會成功,只是你不要把成功的目標定的太高,你努力一下,可以做出比愛迪生小時候做出的小板凳更好的小板凳,但你把自己的汗流干了恐怕也達不到大發(fā)明家的高度;你能研發(fā)出“BYD”,但成為馬斯克則微乎其微。所以,知道天命不可違的意義就在于,人不可執(zhí)迷,掂量好自己的份量,做好適合自己的事,否則就會徒增煩惱、空自嗟嘆!

  我們年輕時候都不信命,相信敢于向命運抗爭才是真英雄,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雖然是年少輕狂的膚淺認知,不過,這也是我們命運中的一部分,這些抗爭不過就是一次次的嘗試,沒有一遍遍的嘗試便不會找到現(xiàn)在的適合自己的“命運”。

  我常常臆想,世上每個人天生的命勢,就像是一條寬闊大道,我們每個人的一生就像大家一起在這條道路上“行進”一樣。行進中,有的是用腳走,有的是開車走,有的是坐高鐵甚至飛機,當然大多數(shù)是坐公交車,或者騎共享單車。更可能是,這些行路的工具在一生中交相互換。這條道路對每個人又是有一定自由寬度的,不是把人禁錮在一條窄窄的不可觸碰的紅線內(nèi),無論處于平直階段,還是拐彎、爬坡、下遛,道路的寬度總是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我們可以騰挪翻轉(zhuǎn),自由發(fā)揮。而這個空間就是我們的運勢。天命定下來的,是我們?nèi)松返目床灰姷倪吘€以及出生與最終歸宿的時點,在這個過程中,采用那種方法走完這條路則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當我們說“造化弄人”時,就是我們行路的方式錯了,或者是做決定時有些選擇錯了;當我們說“計劃沒有變化快時”,是人生的道路上總有意外,就如我們行車在路況隨時都在變化的馬路上,你不可能兩次遇到完全同樣的路況,我們計劃的再好也是“人算不如天算”,有時在我們重新調(diào)整計劃時,可能又會調(diào)整錯誤,所以才會一錯再錯;當我們遇到“意外比明天先來到時”,是我們根本沒意識到意外的危險或者意外來了沒來得及調(diào)整,但此時晦氣已至、死神降臨!

  “運氣”不好、機緣不到時,我們就會喟嘆我們的“命”不好!

  而運勢的好壞,往往取決于我們天生的性情、思維認知和人生經(jīng)歷,所以很多偶然的“意外”,存在于我們自身抉擇的必然中。

  由于思維認知和人生經(jīng)歷是后天的產(chǎn)物,常常受限于人的本性,而與生俱來的本性很難改變,所以,人們說“性格決定命運”。又因為人們的天性里本身就帶有在實踐中不斷進行嘗試、抗爭、融通、躲避的基因,在這個過程里,我們又需要不斷地從外界學習、吸收和領(lǐng)悟,從而完善或者抑制我們性格中的缺陷,最終找到適合自己本性的方式進行自我固化,確認“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位置。我也時常反思自己,倘若我在那個廣州的央企、那個上市的民企,學會迎合上司、學會融入溝通、學會奉合轉(zhuǎn)圜,生活工作如魚得水,找到能適合我性格的位置,我還會出來跟著我現(xiàn)在的老大創(chuàng)業(yè)嗎?也因此,我們在人生的某個階段反思自己時就會發(fā)現(xiàn)當年因性格被決定的“命不好”,其實大多是自身的原因,可能是自己思考不周,沒考慮別人的感受,也可能是自己溝通不足,沒有讓別人理解自己、包容自己。

  人的命、天注定,就像我們的出身,自己沒得選,命里還沒發(fā)生的事情我們永遠也無法確定。年少時倔強地以為“我命由我不由天”,最終因被生活教訓的灰頭土臉、鼻青臉腫而趨于認命。但好在天命給我們留下了一些“后門”,讓我們用“運氣”去博出我們的“好命”。到五十而知天命不可違時,也并非是對生活的完全認命,而是懂得了上善若水、趨利避險,知道了“順勢而為”、“明勢取道”。人定勝天和天命不可違并不矛盾,因為天命為我所用,何嘗不是一種勝天的形式呢?順勢而為的手法嫻熟了,其實也算是對命運的一種“駕馭”!

  所以,我們不能因為“命中注定”——好命就自信爆棚而不努力奮斗;歹運就怨天尤人,或一時運氣不好遭受災(zāi)殃而就此沉淪。倘若還沒來得及努力就夭折了,或者已經(jīng)達到人生巔峰而尚未享受就嗚呼哀哉了,那就真的是天意如此,人生無解,只能說生命不會浪費時間,只是希望你早點輪回,重塑命運!

  天意弄人,人生如戲,我們都是自己命運里的第一主角,同時也是別人命運里的配角和旁觀者。做為旁觀者,可以看到太多的人生戲劇,有家國情懷的恢弘大劇,也有名人網(wǎng)紅天雷滾滾的鬧劇,還有很多奇葩的懸疑劇,而更多的是我們身邊人和事的情景劇,看似事不關(guān)己,實則我們也是其中隨天下大勢而隨波逐流的一員。在我們飾演主角和配角時,精湛而適度的演技往往給我們帶來人生的精彩,演技敷衍不生動,或者浮夸不真實,又會使我們的每一步暗淡無光。但,命運最終看中的是我們的本色出演!所以,我們無需艷羨睥睨天下的云端,也不可鄙視僅僅為生存而整日奔波的底層;不因身處污濁而玷污心靈,不以無恥為人生進階的基石;物欲橫流適度即可,百事貧賤將就不哀;行走江湖紅燈停綠燈行,健步于陽光大道、徐行于雨天夜路。一生中所有的事情總是有個過程,經(jīng)過了很多歷練后,如果還因自己的性情執(zhí)拗如初、不可更改,一時沒有解決的問題、不能攻克的困難,時間到了總會解決,有時等待或許才會有一個永恒的春天。

  命運,如此而已!

劉潤東

20211231日于鵬城